哑巴家院子和胡清林家院子萎靡、潮湿、肮脏
常年的泥泞让我们望而生畏
一度时间,我甚至为那些生长在院子里的果木惋惜
那么柔顺的枝条,那么漂亮的花,那么浑圆的果子,怎么就长在了那么邋遢的地方?胡玉华家换儿子从黑屋里出来,披头散发坐在屋檐下的石凳上,青鼻涕淌过了河,河一开一合,鼻涕滑进了河道
青鼻涕、眼屎、颈项上的垢甲要远比院子本身的不洁恶心
我只有在追逐一只猫或青蝉的时候,才大起胆子闯进这两家院子
雨季过去了很久,积水还没消散,青苔像地毯一样一直铺到墙根,蚊虫肆虐
我滑倒在院坝当中的泥泞里,手里抓住的是一泡醣鸡屎
青蝉飞进了哑巴家高圈,我钻进去脑壳高望起寻找,小蜘蛛吊进了嘴巴
这只是院子的外部,虽已渗透出内部的毒素,但还不是剧毒;在我的感觉与想象中,内部的剧毒在换儿子或者哑巴的房间:大木柜、篾笆床、黑蚊帐、烂土墙、蜈蚣、跳蚤、虱子、发霉的破鞋、民国时候的阳尘……我终究没有敢进到他们的房间,我一直怀疑他们房间的空气里有看不见的能致人于死地的毒素(至少能致人的审美力于死地)
我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跟你对峙,看你有多大能耐
来吧,我就用我血液先养养你的骄气,等你高兴昏了头的那一刻,那你就去鬼门关再悔恨吧
被雨水击打的一些事物并不是没有思想的,他们不出手还击,甚至还在雨水无情的抽打中装出百般可怜的吟态,其实他们只是在等待有利的时机,等待着一举击败对方的最有利的时机
这是一个阴谋,他们早就套好了一个套,等待着雨一步一步往里钻
这个阴谋的真正主谋者,其实才是最终的胜利者
他只是利用一个骄兵之计轻而易举地上了一个套,等待着对手往里钻,甚至不花一兵一卒,就取得了战争最终的胜利,最多,他只是表演一个万般痛苦的片剧,装出一个万般痛苦的表情,仅此而已
有时候,就这个假得近乎有点真实的痛苦,却让对手心慈手软
那碎黄的沙土路里煎熬的骑行着,双脚双腿发麻了,犹如像弥补了棉花一律的肿胀着,伴跟着蚂蚁食骨的疼麻在焦躁的忐忑不安里一里又一里的逼近着
他说他还是留在单位
有几何我爱你,结果成了抱歉
有几何抱歉,结果都是不妨